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账账不是账账

 

趴在高处的账账歪了歪头,镶着金边的小翅膀也停止摆动,看上去和隐藏于暗中不敢露面的家伙一样,为砂金的回答所困惑。

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?

在这一片漆黑的空间里,怎么可能藏着那让各方势力追逐的【遗产】?

哪怕那家伙演的跟真的一样——但随行过匹诺康尼的托帕确信,【钟表匠的遗产】绝对不在砂金身上,这点没人能骗过公司。

当谜语人也算是绿孔雀的常用手段,只是按照他的个人习惯,半真半假才是最真实的谎言。

他不可能信口开河的胡诌,现在却敢和对方关于【遗产】大谈特谈…托帕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账账,熟练的接下剧本,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来。

“…砂金?你在说什么?”

“你真的拿到了【钟表匠的遗产】?”

在这家伙的口中,拿到【遗产】大概率是假,被翻动记忆基本上是真。

砂金是什么时候察觉的?是这位反复强调自己是【主宰】的胆小鬼露了马脚…还是早在地表被包围的时候,就已经发现问题了?

这家伙怎么可能见义勇为啊。

他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摊牌,不就是为了给她安排最自然的戏份——

同事内讧,间隙横生。

所有人都相信,【石心十人】的首要任务是为公司谋利,他们对公司忠贞不二,对有损利益的情况深恶痛绝,压根不存在的同僚情谊下是互看笑话的你死我活,落井下石才是十个人职场宫斗的常态。

也许换个其他人来也的确如此。

但很可惜的是,战略投资部多少还算有点人情味。

啧,怎么又被这家伙捆绑着演戏了?

刚还力挺同事的她警惕的后退,和笑容玩味的砂金成对向而立的状态——这既是一种立场转换的信号,也是关注彼此后背的最佳舞台站位。

无伤大雅的“内讧”能不经意做到很多事。

“别那么激动嘛,托帕总监。”

砂金朝着托帕轻飘飘的送出一个k,“你这么主动地跟过来,不就是为了那份【遗产】吗?”

…别给她乱加设定啊混蛋。

托帕微微闭眼,在这个时候搞内讧,是想单方面把她推出去?

但这有什么意义……

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油然而生——仿佛她早已为一轮赌注押上自己的全部筹码,只等着下一个受害者晕头转向的跟注,最后才是庄家慢悠悠的发牌。

游戏早就开始了。

对砂金来说,投资人的身份基本上没问题,是个还算不错的消息。

他此刻成了全场最悠闲的人,花哨的筹码被他百无聊赖地抛起,边缘靓丽的金色叫人看不清最后的正反结局。

“我们来玩个游戏吧?”

筹码无声的落进掌心,他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作为庄家开盘。

“来猜猜…那份被我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遗产,到底是在哪段,你提取不出来的记忆里?”
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黑暗舞台上的形势在顷刻间逆转,那躲在暗处的缩头乌龟哈哈大笑,整座诡异的地下监牢随着声音的重重回荡轻颤。

“你果然很聪明!”

“不敢当不敢当,”砂金笑着弯起眼睛,“还得多亏你不太聪明。”

“进门前混杂着苜蓿草与橡木家徽的线条也太难看了。你这大门上随意拼凑的纹路,怕是会惹来家族的追杀吧?”

筹码被牢牢夹在指间,砂金好心地在游戏结束前帮助没头脑的傀儡反派复盘全局:

“你借着我在匹诺康尼的记忆,构建了一个幻境。想骗过我本人还不舍得费心思,拉着你的同伙上演两个人的舞台剧——这种拙劣的设计,你不会还花了很长时间构思吧?”

他这句话打出的伤害似乎效果拔群,在安静了片刻后,嘈杂的声音尖叫着冲进两个人的耳膜,“那又怎么样?两位大名鼎鼎的清算专家,【石心十人】中的托帕和砂金,还不是都落到了我的手里?!”

“在这里,我的存在高于一切,我的力量无可匹敌!公司威胁不了我,星神干预不了我,失去基石的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?”

“一个乡巴佬,一个被卖的奴隶,平时做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?真叫人恶心!”

“我劝你最好交出【钟表匠的遗产】,”那癫狂的噪音大笑着发疯:“现在轮到你了,猜猜看,在这里死去,现实的你会不会一起没命?”

托帕猛然间抬眼,那一望无际的黑暗突然如活物般蠕动起来,巨象的黑在砂金的正上方令人作呕的堆叠成山,倒吊着指向他的头顶。

砂金随意地抬眼,看向那宛如钟乳石一般的尖刺,“这么快就掀桌了?我还没吐槽你那些拙劣的抄袭呢。”

“漆黑的大日可比你这纯色风壮观,趁早关了那死亡混响吧,你耳朵不疼吗?”

【主宰】发出愤怒的爆鸣声,就像被放到火上烤的海鲜,用狭小的气孔发出最没用的抗议:“你找死——!”

“你还没问出【遗产】的下落呢,你背后的人真的会让我死?”砂金笑意盈盈的打了个响指,“别逗了朋友,现在全场最没用的人是你,你不会真觉得,自己有资格上桌投注吧?”

狗急了一般不止会跳墙,还会狂吠着叫来它的主人,这位不太聪明的【主宰】显然在这方面一骑绝尘:

“杀了他!杀了他我们也能拿到记忆,花火大人,你快杀了他!”

不是忆庭的人,也不是同谐的筑梦师。

又是【假面愚者】。

“诶呀呀,果然是亲生的儿子,就是和你父亲一样愚蠢。”

托帕猛地一怔,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的头顶——那挥舞着翅膀的“账账”正懒洋洋地飞下来,在她面前表演三百六十度的空翻:“surprise~”

“虽然没能成功弄哭小孔雀,但你们抱一起睡觉的情节,嘿嘿,我可是全程按了录制喔~”

“花火小姐?”

托帕无奈地扶额:“我还一直在想,假如这里是用砂金的记忆虚构出的幻境,那我又是什么时候中的招——我确实没料到,花火小姐的幻术,居然还能变成账账。”

“哈哈~看来我的演出很成功嘛!抱歉呀我亲爱的托帕,上次和你合作很愉快,这次也不是故意要捉弄你。”

红色的如飘纱的金鱼绕着“账账”转了一圈,眨眼间恢复成花火的模样,她伸出手指向一旁的砂金,得心应手的指鹿为马:“要怪,就怪他是别人的眼中钉咯。”

“对了对了,他还故意想试探你有没有问题!”花火朝着托帕俏皮一笑,转而朝砂金做了个鬼脸,“假演戏,真试探,你连昨天给你处理伤口的人都舍得怀疑,真叫人心寒。”

砂金啧了一声,挑了挑眉。

托帕叹了口气——她对砂金这种赌徒有所改观,这其中的功劳,花火能占到一大半。

与其和这位究极混沌的乐子人合作,她还是更乐意和砂金一起。

“既然能让花火小姐出手相助,想必那个别人,是公司董事会中的一员吧?”

“嗯哼,我还可以直白的告诉你,那是个靠遗产才继承股份的老东西,很快就要断气咯。”

“不过,身为这次舞台的提供商,我可不会让你们轻松过关。”少女的笑声和悠远的铃铛声交织着响起,原本黑暗的空间随着真正主人的心意分崩离析。

“哒哒!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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