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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

 

一定是黛比干的,我认为是她。我惊慌了好一会儿才免强镇定下来,真不想承认自己竟慌乱这麼久,我小心翼翼重新整理思绪。遇袭的瞬间我曾撷取到到一阵脑波,足够我分辨攻击者是变形人。我推测一定是欧喜德的前女友,因为他还会跑来他家的停车场。

她是否从昨晚就在这等我回来呢?或是在疯狂的月圆之夜和欧喜德再度重逢了?我陪在欧喜德身旁静会令黛比这麼恼火,真是大出意料之外。她不是还爱著他,就是个独占欲十足的人。

她的积极不是目前直得探讨的问题,我最在乎的是空气,这还是我头一次庆幸比尔不需要呼吸。

我慢慢平稳呼吸,绝不深深吸气、惊恐地或剧烈挣扎。我强迫自己理出一个头绪。被推入行李箱的时间大约是下午一点,比尔下午五点天黑时会醒过来。也许他会睡更久,因为被折磨得精疲力竭,但肯定不会超过六点半。他一醒来就能把我两弄出去,或者他也没办法?

现在的她可是虚弱不勘,就算身为吸血鬼,伤势仍严重到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。在大显身手之前,他需要休息和鲜血恢复元气。而且他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吸血了,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,我忽然感到一阵寒冷。而且浑身寒冷。

比尔会很饿,饿到不行,简直饿疯了。

然后我在他旁边,等于一道送上嘴边的速食。

他会知道我是谁吗?他会明白旁边的人是我而即时停手吗?

想到他可能根本已经不在乎了,我更难过,他可能不会因为是我而停下来,反正就一直吸一直吸,直到把我吸乾为止。毕竟他和萝蕾娜有染,而且亲眼见到我杀了他,就算她先背叛了他还对他刑求,因而打消他的激情,但爱不是向来都很疯狂的吗?

那怕向来乐观的奶奶都会对这种情况脱口而出:”喔,糟了。”

好吧,我得镇定下来,要浅浅地慢慢地呼吸以节省空气,还要挪一下两人的位置,以便我能舒服一点。真欣慰这个行李箱是我见过最大的,甚至可以挪动两个人。比尔全身软瘫,唔,当然罗,因为他死了麻,所以我可以用力推他,不用担心有什麼后果,行李箱也很冷,我努力拉一点比尔身上的毛毯盖住自己。

这里面非常暗,真的要写信给车商,告诉他们我可以保证车子完全不透光要是能活著逃出这里再说吧。我摸到两瓶人造血,也许比尔喝这个就够了呢?

我想起之前看牙医时,看到一本新闻周刊的某篇文章,有个女人曾被当成人质锁近自己车厢后面,此后他便努力奔走游说,希望后车厢也能加装从内部可以开启的锁,以便被囚禁其中的人可以自行逃脱。不晓得她是否影响了林肯车商。我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仔细摸遍,的确摸到一个可能是弹簧锁的东西,有个地方供好几条路线崁进行李箱中,但不馆之前曾装过哪种开关,都已经被人弄掉了。

我努力地扳,再往左右猛推,真要命,全行不通。被困在行李箱的我几乎要发疯了。逃生方法近在眼前,我却不知道该怎做,我一遍又一遍的弄著那几条线路,但毫无头绪。

看来这个装置已经报废了。

我苦苦寻思怎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,实在羞于承认自己怀疑艾瑞克,也许他根本就知道我被关在车厢中,藉此告诉我:“这是你选择比尔的下场”但我实在不敢置信。艾瑞克当然有些道德上的大盲点,可是我不认为他会如此对我。毕竟他还没完成得到我的目标,这是我所能想到对自己最委婉的交代。

反正除了思考无事可做,而且也不会消耗额外的氧气,于是我开始就所知的部份揣摩前任车主。我想到艾瑞克的朋友会指出,有部车很容易失窃,属于一个半夜活动的人所有,此人开得起好车,车厢会推满卷烟纸、粉末和塑胶袋。

我敢说,艾瑞克一定是从毒犯手上弄来这部车,毒贩把车箱内部的锁拔掉了,至于他的目的我不愿多想。

噢,让我休息一下巴。我愤愤不平地想(其实今天休息很多了。),除非来个最后的大休息,并且在比尔醒来前逃出行李厢,其他的休息通通不算数。

今天是星期天,且圣诞节快到了,停车场一片寂静。躺在行李箱时,我听到有辆车离开,一会儿还听到些人声,有两个人走出电梯。我大叫并拍著车盖,但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引擎发动声中,我立即放弃,深怕耗掉更多氧气。

在几乎全黑的密闭空间中等著大难临头是非常可怕的。我没戴手表,我打算出去后我要买指针发亮的手表来戴。我没睡著,但有一阵子恍神,我猜大部分是因为寒冷的因素。即使穿著厚外套又盖著毯子,我还是觉得冷得要命。在这种黑冷安静又不能动的情况下,我的心神开始涣散。

然后我突然吓了一大跳。

比尔动了一下,还痛喊了一声,随即身体似乎又变硬了。我知道他已闻到我的味道。”比尔。”我嘶哑地喊,嘴唇几乎冰冻得黏在一起。”比尔,是我,苏琪。比尔,你还好吗?

有些人造血,快喝巴。

他忽然朝我咬下。

饿到极点的他不打算浪费任何一滴血,我痛得活像下了十八层地狱。

“比尔,是我啊。”我说著哭了起来。”比尔,真的是我,别这样,亲爱的。比尔,我是苏琪,这里有人造血。”

但他没有停下来。我继续说,他继续吸,我更冷更虚弱了。他牢牢箝住我,挣扎非但没有用,只会更刺激他,我感到他的一只押住我的双腿。

“比尔,拜托你听我说,比尔。”我用最后一点力气举起右手拧起他的耳朵。

“唉唷。”他痛得叫了一声,显然喉咙已经受伤,声音很沙哑。他已经停止吸血,现在又有别的需求了,那是一种根吸血密不可分的欲望。他拉下我的运动裤,手忙脚乱地扭了一阵后,便猛然进入我体内。

我尖叫起来,他竟盖住我的嘴,我哭喊著,鼻子已被封住,只能靠嘴巴呼吸。所有克制荡然无存,我开始向野猫一样反攻,对他又咬又抓又踢,毫不在乎空气不够,也不在乎可能激怒他,反正我只想要呼吸。

几秒钟后,他的手忽然垂下,整个人僵住。我惊喘地深吸一口气,并且不停啜泣。

“苏琪?”比尔犹豫地说:“苏琪吗?”

我无法回答。

“是你,”他的声音粗哑而疑惑。“真的是你,你真的来过刑求室?”

我想集中精神,但头很晕,恐怕要晕倒了。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可以开口:“比尔。”声音非常小。

“真的是你,你还好吗?”

“不好。”我几乎怀著歉意说,毕竟遭到刑求的是比尔。

“我是不是”他停了一下,好像鼓足勇气。“我有没有吸太多血?”

我说不出口,只能枕在他的臂上,思绪乱得说不出话。

“我感觉正在一个柜子里和你做~~爱,”比尔轻声说:“你是,呃,自愿的吗?”

我的头转到另一边,继续靠著他的手呗。

“喔,不。”他低声说:“喔,不。”他抽身离开我,又笨手笨脚地忙了一阵,我猜他是再把我和自己的位子调整好。然后他到处拍了拍。“车子的行李箱。”他咕哝说著。

“我需要空气。”我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。

“怎麼不早说?”比尔立刻把行李箱槌出一个洞。很好,他变得更强壮啦。

“我们在哪?”过了一会儿,他问。

“停车场。”我喘了一口气说:”公寓大楼,杰克逊。”我好虚弱,只想失去意识在梦中。

“为什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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