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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

 

“唔……”

她甩开他的手腕去推他,被他双腿压住更强硬的圈在怀里,舌尖抵着她的舌头,细碎的呻|吟在狭窄、黑暗、密闭的告解亭泄出。

她的小腹隐隐颤抖,双唇湿润,无意识的想要贴合寻取那丝灼热,又在反应过来后冰冷的不再动弹,任他像抱着一块冷硬的木头般索吻。

片刻,赵貉的动作渐渐慢下来,失意、黯淡。湿润的额头与她相碰,黑色发丝擦过她的眉心,低热的呼吸触碰她的鼻翼。

“抱歉。”他气息不稳地说,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气馁和卑微,在张青寒的胸口不轻不重的抓了一下。

话音落,他猛地转身离开,她按在墙壁的双手还僵在那里,只看到告解亭的门帘在风里轻微晃动,拍打门框。

刚才的灼热、滚烫,仓惶的如同一场梦。

张青寒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,转动着他手指落下印记的手腕。

低着头,不知想些什么。

悔改(修)

57

张青寒没在海城多逗留, 牛若男的一通电话,她立马飞了回去。

律师办公室里,白色百叶窗将窗外的阳光细密分割成无数长条, 在地面斜斜落下阴影。棕褐色的黑桃木桌面,厚厚的文件摆了几排。

张青寒的目光已经在手中拿起的资料上停留了很久。

“拿到这个消息, 我以为你会很开心。”原定四月,也就是十多天后就要开庭了, 这个时候知道张科俭的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,对张青寒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。

牛若男说这话时, 已经没有了刚接案子时焦头烂额无从下手的模样,“之后我们转变一下打官司的思路,从血缘关系入手,在开庭前就将他们一家击散,事情就很容易了, 甚至不需要打官司就能解决。”

这也是牛若男一直以来想要去做的,这个案子实在是太久了,牵扯到死去的祁琇羽, 还有现在的一大家子,闹到法庭上根本不是半年一年能够解决的,而且如果张科俭坚持这个房子没有遗产问题, 是他重新购置,中间有很多问题其实都很难解决。

但是现在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, 他们在庭外, 将这个看似和谐的家庭搅得分崩离析, 就霍燕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张科俭这件事, 闹出新闻来公众都会站在她们这一边。她想根本不用等到开庭,问题都能得到解决。

私下和解, 对张青寒的声誉也是最好的。

她这么说着,张青寒捏着报告的手指还在颤,几份文件她来回地看,上面的字她几乎快要瞪穿了。

不是,竟然真的不是。

张雨滢不是,张元真也不是。

甚至他们两人的鉴定结果都只是半同胞关系,可笑,那两个姐弟都不是同一个爸爸。

张科俭的人生就像一个巨大的笑话,他所谓的真爱,生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是他的。张青寒有些茫然,更有些悲伤。

祁琇羽决绝跳楼的画面又在她脑海重现,她没有亲眼见过那个画面,这么多年来却反反复复的用电话那边的声音勾勒着楼顶的场景。

丈夫的背叛,情妇孩子的出现,将她生存的欲|望彻底熄灭,她像一只枯黄的落叶,随风从高楼飘下,狠狠撞击水泥地面化为一滩血浆。

她竟然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荒谬的闹剧,完全放弃了生的意念。

dna鉴定报告那十几页纸被她攥出褶皱。

牛若男叹了口气,倒了杯水放在她身边,拍拍她肩膀:“你该高兴,你父亲早就将名下的房产转给了霍燕,但是房产原本属于你的母亲,如果你同她们打官司,甚至你父亲状告她欺骗感情,将两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事情暴露出去,这官司怎么看都对你很有利。”

张青寒抬头,清冷的气息卷着微颤的苦涩,心口像破开了一个洞,十二年前楼顶的冷风凌厉的往胸口里灌。

牛若男:“青寒,终于该到你笑的时候了。”

“……是吗?”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悦,只是攥起手里的文件,“东西借我用用。”

牛若男挑眉,瞧着她乌黑深沉眼底的浓烈恨意,点了点头道:“当然,你想怎么做都可以。”

张青寒心不在焉的坐上车,拿了东西回小木屋,直到推开房门,空中飘了一天的心才落到了实处,人回过神来,想到昨日同赵貉分开的场景,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
恰在此时,楼梯上响起他缓慢的脚步声。

她抬头,赵貉褪去了昨日的仓惶和狼狈,眉目平和,安静看她。

隔着客厅,两人四目相对,无端的静了几秒。

赵貉朝她点头,抬步去了厨房。

张青寒脚步滞了下,背着包迅速上了楼。

下午她照常去了学校,两人没有再碰面。

之后一周多,两人更是鲜少见面,同在一个小木屋下,赵貉早出晚归,总算有点首富的忙碌模样,张青寒后知后觉的发现,赵貉在躲她。

若是以往,他即便再忙,也会慢悠悠的在博古架前擦他那些心爱的藏品消磨时光,然而现在只要她下楼,赵貉总会忙忙碌碌的,不是上楼看书了就是回房休息了。

她端着水杯出来,只看到博古架上遗落的丝帕半垂落在空中,摇摇晃晃,她随手叠好放回去,抬头看了眼楼上。

过会,她拿了本书下楼坐在沙发上看,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,只偶尔有书页翻过的声音。

半个小时后,二楼的长廊发出脚步声,寂静的环境里,她可以清晰感受到绵软的拖鞋擦过地毯,慢条斯理往前走的动静,踩上台阶,下楼然后又慢慢顿住。

张青寒回头,似笑非笑望着他。

赵貉隔着四五级台阶看她,然后动作又慢了许多,缓缓走下来,停到沙发前。

两人看着对方,张青寒依旧笑着没说话。

“……晚上好。”赵貉语气平柔。

“……嗯,晚上好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赵貉应了,又很快无话。

他看着沙发上的女孩,她的头发黑亮蓬松但并不硬,不像她的脾气,柔软的散在她的肩膀上,像是从人心脏边缘堪堪擦过,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摸一摸。

那张脸美则美已,但有一些这个行业的女孩特有的清瘦,他是最清楚她春节前为了接工作节食的有多拼命,一向厌恶审美扭曲,以残害身体为代价过度瘦身的他在看到她减肥的决心后,竟也有些肃然起敬。因此,当他在医院看到她浑身红肿的躺在那里后,是那么的怒不可遏。

她的眼睛狭长略弯,眸子黑亮又狡黠,以前的小阿里是灵动可爱,现在看不到那时的纯真光彩。她的眼睛变得很招人,是标准的桃花眼,无辜地看人时,让人心生警觉,怕她促狭背后生起的坏心思。

这么一个小她许多的姑娘,他是该温润以待的,但以前的他给她的只有厉声斥责,以长辈之名教训,不耻。

所以到了现在,此时此刻,他竟局促的不知该如何同她交流了,说出去简直可笑,生意场上长袖善舞的他,对一个姑娘小心翼翼起来了。

他摸不准她的心思,猜不到哪句话又会惹得她牙尖嘴利,他向来习惯了与人交往允以利益,所以他把她最看重的财产放到了她面前,他以为她会开心,结果她浑身扎满了刺。

赵貉只能试着,放下立了十二年的身段,努力温和又亲近,让自己看起来不再是她口中的高高在上。

让消失的赵明渊,出现在唯一会期待他的人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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