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
我和季胤分开了快一个月。他每次都说快了，快了，我行李都收好了，他还是不来，季胤聪明，没有给我承诺，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一拖再拖。
在这个方面他和蒋正枫一样的自以为是，我又不是快要死了，总是瞒着我，搞的我好像羸弱不经，出了他的保护圈就活不下去了。
我有点生气，晚上季胤打电话过来，我没接，丢给星星，让她们父女俩叙旧，跑去找殊青。
季胤没见着我也没说什么，不过连续三天都没见着我他就急了，打电话给殊青，说想看看我。
我好整以暇地舔雪糕，殊青看了我一眼，说：“他刚刚就出去了。”
季胤默了几秒，说谢谢，把电话挂了。随后我的手机一震，季胤给我发了条信息。
哥：我明天过来。
这几天我都没回他信息，季胤还是坚持不懈地给我发点日常，例如吃饭了吗，醒了吗，肚子疼吗之类的，好无聊，懒得回，但这条一秒点燃了我的脾气。
我回：滚。
哥：怎么了？
我：滚。
哥：小煜。
我：滚远点。
哥：……
我把他拉黑了，往后一仰，解气。不过这口气还没出到第二天，半夜三点我被季胤从床上拉起来，我懵逼地想去开灯，季胤按住我的手，说星星还在睡觉。
我收回手，压低声音：“那你他妈现在来干什么？”
季胤把西装外套裹在我身上，嘘了一声，扛起我就往外走。别墅静悄悄的，院子里亮着小灯，我怀疑季胤是不是偷偷配了殊青家的钥匙，怎么来去自如的。
车停在路边，我被季胤放进车厢后座，关上车门，季胤紧紧抱着我，埋在我胸前，深呼吸了一下。
我说：“怎么，要喝奶啊？”
季胤哼地笑出来，懒散地抬起头，偏着头贴着我的锁骨，说：“那你也得有啊。”
月光隔着车窗，我只能看见季胤此刻有些疲惫的眉眼，我摸着他的脸，手指划过他的鼻梁，嘴唇，最后到耳廊，我问：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“你不是想见我吗。”季胤说，“我来了。”
我眉头一拧，深更半夜突然被这人叫醒，到底谁想见谁啊，“谁要见你了？”
“那你不接我电话？”季胤说，“还有黑名单，把我拉回来。”
“你也知道啊。”我说，“季胤是个傻逼。”
“傻逼就傻逼。”季胤坦然接受，“做傻逼能赚钱给你花也值了。”
“神经病。”我靠着车门，抬起右腿踩在副驾驶座椅上，非常嚣张的姿势，我说：“季老板，你现在也是夕阳日下了，连这么屁大点事都解决不掉。”
“都怪我。”季胤低眉顺眼，“都是我不好。”
季胤知道我心里有气所以顺着我，要是以前我说这些，他得把我操服为止。不过我并没有被安慰到，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，季胤就仗着他了解我，还在嬉皮笑脸。
我打开我这侧的车门，我因为失去了支撑而向后倒去，季胤眼疾手快把我拉进他的怀抱，砰地一声迅速把车门关上，我听见他的声音有隐隐的怒意：“季煜？”
我说：“凶什么，你自己没关严实。”
季胤简直要被我气笑，干脆锁了车门，我挑眉，“要在车上过夜啊？我可能有点不习惯，太窄了，翻身会掉下去，只能麻烦你睡地上了……”
“小煜。”季胤又叫我名字，“再等等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“等你妈。”
须臾，我补了一句：“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让老婆孩子跟着你受委屈。”
“我没本事？”季胤松了领带扔到前座，腰胯挤进我双腿间，恶意地顶了顶，说：“我能把你操怀孕生个女儿，这就是本事。”
“放狗屁。”我说，“我也能操你。试试？”
季胤吻上来，大拇指按着我的喉结，我被口水呛到，咳得手指都发抖，季胤拍我的背，被我推开，再搭上来，我再推开，反复几次，季胤终于放弃，坐在另一侧，一动不动。
我看不见他的表情，但他忽然安静下来，是个人都该知道面前的人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压垮了。
季胤缓慢地道：“小煜，你怪我吗？”
我没说话，脆弱的季胤是很少见的，我想多观察观察这时候的季胤，好在以后拿出来嘲笑他。
季胤没得到我的回应便以为自己的猜想成立了，他的双手无处安放似的，甚至开始反复解手上的表带，在他解下又扣上的第六次，季胤说：“其实你一直都怪我对吧？从你被我强迫，做约定，遇到蒋正枫那两年，你一直都很想远离我对不对？”
他自言自语：“那个孩子，你也很可惜吧。”季胤能感觉到有星星后季煜收敛了不少锋芒，平时在一起做游戏，散步，星星累的睡在季煜怀里时，季煜沉默又轻柔地抚摸她的脑袋，像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，可有时看到这一幕，他也并没有那么愉悦。
“如果没有那个约定，你是不是真的要走？”
我看热闹不嫌事大，给他加把火，好让他把全部的情绪倒出来，“是。”
季胤听到了自己心目中预设好了的答案，痛苦地后靠在座椅上，我瞥见他的手握成拳，如果这时候我说是骗他的，可能会被他揍成薯片，于是我继续保持缄默。
过了许久，我感到自己的脚尖都发凉了，我扯了他的外套盖在我脚上，季胤开口说话，嗓子都涩了：“回去吧。”
我抖了抖外套，穿好拖鞋，说：“这你还要吗？嫌弃的话就扔了吧。”
季胤说：“没事。”
我便把外套放在副驾驶，拉了拉车门，“你锁上了，我走不了啊。”
季胤顿了一会，才慢慢掏出车钥匙，解了锁。
我毫不拖泥带水地下了车，关门前还说了句再见，季胤没有回答我，也没有要送我的意思，坐在那里像尊雕塑，我把门关上了，没有走。
但季胤以为我走了，外面那么黑，他看不见。我原地转悠了一会，绕到他那边啪地打开了车门。
我跟他几乎同时出声，我震惊道：“你哭什么？！！”
季胤惊喜道：“小煜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