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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凌雪出任务时不中了春那个药

 

宿明河头一回在名单上看见殷无常,就感叹谁家爹娘这么缺心眼,给孩子起这么个晦气名字。

与他同行的万花谷医士许飞白余光一瞟,见那凌雪阁弟子自顾自低头赶路,似是全然没注意到这边,才回头朝宿明河翻了个白眼。他说你可积点口德吧,且不说这多半是他的艺名,再者人家都进吴钩台了……就别探讨他的家庭背景了。

宿明河轻轻啊了一声,略带惊讶,“他是吴钩台出来的?”

许飞白没好气道:“你可少说两句吧,万一惹着他,谁知道哪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你就会被他悄悄抹了脖子。”

“你怕什么,他又没听到我们说话……”

宿明河正说着话,那厢殷无常蓦然抬起头,若有所感地向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,吓得许飞白右眼皮一跳,立时闭口不言,宿明河倒是心大,半点不在乎可能被抓包这件事,甚至还有闲心朝殷无常微微一笑。

旋即,宿明河神色如常地接上了未尽之语:“退一万步来讲,就算他就听见了,凌雪阁好歹是吃皇粮的正经机构,没有上峰的命令,他在外也不能乱开杀戒的。”

许飞白见同他讲不通,也懒得再劝,默念一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,就不耐烦地扬起手,让宿明河往边上稍稍。

“好好好,你说得都对,但马上要开怪了,还请你挪一挪尊足,别挡在我跟前碍事。这趟车你是老板,你了不起,但我不是闲人,我要打工干活的。”

于是宿明河从善如流地退至角落、自绝经脉,安然躺在地上旁观二十名侠士围殴麒麟,待战局告捷,他才借着许飞白的手站起来,一边掸去衣上尘土,一边走去凑热闹看掉落。

他在战利品堆里翻了翻,随后退回好友身边,无不遗憾道:“没出麒麟角。”

许飞白深觉莫名其妙,“你这么关心他,怎么不去找他结交,反而杵在这和我嘀咕个不停?”

“倒也不是关心他……先时我在进九老洞前起了一卦。”

听他这般说,许飞白也起了三分兴趣,“算出了什么,和他有关?”

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宿明河好像终于忆起他的神棍身份,朝许飞白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,继而收获了来自对方的法,想要勒他脖子逼他就范,又无端下不去狠手,只得窝着火气又掐了他一把,随后把头一扭,不再看他,但依然将脑袋靠在他的颈侧。

“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
殷无常不等宿明河回答,便自顾自说了下去,“我在刺史府就觉得你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。”

“所以你后来趁机划我了一刀?”

殷无常暗暗用余光瞥了一眼,看见记忆中受伤的地方已然愈合,只留有淡淡一线白痕,方冷哼一声:“那是你活该,所有人都知道往外跑,独你一个人想不开走回宴席,你不挨刀子谁挨?”

殷无常说完这句,就不再吭声了,他咬着下唇,将呻吟都咽回肚子里。宿明河忍不住要叹气,“别咬嘴唇了,你实在不想出声,就咬我吧,像你刚才那样。”

殷无常仍是不言不语,直到他先行射出来,宿明河作势要拿刚才撮弄他阴茎的手去撬开他的双唇,他才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:“你有病吧!”

后来他在欢好中渐渐得了趣,高潮了一次,又再二度登临巅峰之际被宿明河抵在深处释放,一时间神魂颠倒,头晕眼花,只觉四下都光怪陆离,落不到实处,他在无边无际的惶恐不安中死死抓住宿明河的手臂,哽咽着,毫无征兆地落下了今日除生理反应之外的第一滴眼泪。

“……你为什么喜欢我?”

殷无常问话的声音太小,语速太快,以至于他自己都险些以为他不再逃避的提问是一个错觉。

但宿明河听清了,并给予了答案。

“我算到自己会在九老洞遇见命定之人,然后那天刚进副本,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。”

他亲了亲殷无常的的眼睑,恋恋不舍地将阳具从对方体内拔出来。“我之前说了,你的眼睛很漂亮。”

殷无常默不作声地在宿明河怀里歇了许久,好不容易积起些气力想站起来,甫一使力又双腿发软地栽回他身上,宿明河叹了口气,扶着他坐回布垫上。他将自己的一身行头穿戴完毕。“我来收拾吧,外面有烧过的水,我的包袱里还带了一套干净的衣物——放心,不是衍天那种华贵制式,是绛红色的圆领袍,我第一眼看到那个料子就觉得裁成衣后肯定很衬你。”

殷无常反射性道:“我为吴钩台办事,不能穿得太惹眼。”

“我知道,”宿明河已不知今日叹过多少气,一种近乎酸涩的甜蜜充盈了他的身心,“所以只有这一次,穿给我看看吧。”

殷无常略显迟钝:“你这是在恳求我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这次殷无常沉默的时间比以往都长,直到宿明河帮他擦洗干净,又像打扮木偶似的为他僵硬的躯体裹上新衣,他才按住宿明河殷勤地替他躞蹀带的手。

“我不可能许给你任何长远的承诺,”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知的颤抖,“你我都清楚,就算我答应了你再多,都只是一句又一句头脑发热的空谈。”

“嗯,”宿明河反握住他的手,“我明白。”

宿明河想了想,“如果你愿意了话,能给我一截你的头发吗,这样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,我都能有个念想。”

“不可以,”殷无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,“不管生离还是死别,一旦有了信物,就有了念想,很可能会演变成难以放下的挂碍。”

“不过如果将来有一天,我死在了你的前面……至少此时此刻,我希望我的腰牌能交到你的手里,由你将我挂上墓林。”

宿明河沉吟须臾,忽地开了个玩笑:“那我倘使私藏下你的腰牌,把它在春天种下,到了秋季,会从土里再长出一个你吗?”

“……不会,如果你非要这么假设,那么按照种豆得豆的理论,你最多也只能收货许多一模一样的腰牌。”

“那还是算了吧,”宿明河轻轻叹了口气,“只见腰牌不见人这种事太教人伤心,我这辈子只经历一次就好了。”

宿明河最终还是按着殷无常穿上了躞蹀带,并将他的腰牌庄重地系了上去。

临别前,他与殷无常交换了第一个唇对唇的吻。

“那好吧。”

宿明河终是如春风一般温和地微笑起来,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,他柔声说,“既然不得结发,我也不强求,那你一定要多多来见我。”

“在结束之前,我们要岁岁常相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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