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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求不得(1)

 

“我做到了。”

房间里,一个纤细的身影立在窗前,从二十三层看下去,车流化为缩影,在眼前涌动。

室内一地昏暗,没开灯,也没有声音。

没有等到回答,秦宵回头,看向坐在办公椅上的那个人。

沈秋兰背对着她,却像长了第三只眼睛,懒懒地拉长了音说:

“绝。”

“没夸你的意思啊,就是有点意料之外。”她又道,“下次打算g什么?割腕?”

听出讽刺之意,秦宵反倒笑了笑,顺着她的话说:

“好主意。等我全身上下自残一遍,我们说不定就在一起了。”

那边静默不语。

她慢慢收起了笑,转回身,目光重新投到远处的车水马龙。

“一开始确实有点后悔,但现在想想,我没有做错。”

“没有对错。没人会评判你。只要你清楚自己在g什么。”

“那么我的确改变了原有的轨迹,对吧?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呢?”

良久,沈秋兰才说,“真正改变的时候,你会知道的。但别高兴得太早,小的偏转不一定能调离大方向。你在对抗的,是历史。”

秦宵思考着她的话。

“喂,跟我一起去个地方吧。”沈秋兰转过椅子,正视着她,“在这呆久了怪闷的,出去散散心。”

坐上了车,秦宵系上安全带,问去哪,沈秋兰握着方向盘,边看着路边说:

“接我小侄子下课。”

“你哪儿来侄子?”沈秋兰是独生nv。

沈秋兰撇嘴,“小胡他姐姐的儿子,可不就是我侄子嘛。”

驱车来到城北的一所国际幼儿园,却被告知今天有钢琴课,要晚结束一小时。沈秋兰忽然一拍脑袋,反应过来:

“今天是周三,我居然忘了,什么记x。”

秦宵看她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,问:

“你常来?”

沈秋兰应了声:”小孩子挺可ai的。”

“听听,这是沈秋兰说出来的话吗。”秦宵打趣,“以前还嚷嚷着最讨厌小孩子。”

“这都多少年了,”沈秋兰倒也不脸红,只叹了一声,“都变了。”

“是,”她感慨,“我上幼儿园那会儿还读孔孟呢,现在这么小的孩子都说起洋文了。”

国际幼儿园不愧很国际,不光配置高端,放眼望去,满眼都是abc。

“嘁。”沈秋兰嗤笑,“你自己也不都快成香蕉人了,还孔孟,早忘到十万八千里了吧。”

秦宵忍不住白了她一眼。在外面被歧视是h种人,回来还要被歧视是香蕉人,她可真够憋屈的。

坐在家长等候厅里,沈秋兰把手搭在她肩上,突然来了句:

“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那些事的。”

秦宵装傻,“我哪些事啊?”

沈秋兰只睨着她。

行吧,醉翁之意不在酒,看这样子,是势必要一谈了。秦宵轻咳了声,试探地说:

“小胡?”

“bgo。”沈秋兰嘿嘿一笑,“不过我了解到的毕竟也只是那些明面上的东西。你看,这还要等一个小时,不如你跟我说说你的版本?”

她无奈,“我怀疑你就是故意来这么早的。”

沈秋兰笑得狡猾。

“你想听什么?”

“都要。从毕业以后,你没告诉我的,和陈端有关的,我都要听。”

倒是毫不客气。

“那我也要听你和小胡的故事。”

“好说好说,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

2008年,秦宵高考发挥失利。

心灰意冷之下,她连志愿都没有填。投档结果出来的那天,她坐上了异国的飞机。

c国并非理想,只因家里坚持。那里有一些父母的朋友,能够照应她,不至于日子过得太凄惨。

也没想到一待就是七年。

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,她决心要和过去做个了断,手机通讯录只留下沈秋兰和一两个密友,随身行李也是寥寥。

开头的那两年,她用力而投入地活着。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过去,彻底融入了这个地方。

吃着和当地人一样的食物,过着和他们一样的生活方式,对y沉的天空习以为常。遥远的彼岸的生活,模糊到是另一个世界。

转折是在和男友陷入僵局时出现的。

当时的男友是同一学校的华人。他们学校华人不多,建了个小圈子,互相取暖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们在一起是必然。

有人撮合,秦宵也没有拒绝。她想,既然对方长得不错,一个人未免也孤单,为什么不呢?

后来才懂了,还不如孤单。

也有过一小段算是融洽的时光,但多数时间,都是在互相不理解却偏偏伪装一致中度过。问题越来越多,她却怠于修补,任由这段关系自生自灭。

真正想法是,希望对方赶快提分手,把包袱卸了,她落得轻松。

没想到那人拖了这么久。拖到她也心烦意乱起来。

秦宵有个习惯,烦躁的时候就开始收拾东西。二十几平米的出租屋,没什么好收拾的,上上下下整理了一遍,在床底箱子里的一本书中,翻到了一张纸片。上面用楷t端端正正地印着一个名字:陈端。

这就是回忆倒灌的时刻。

大概是高二那年,她无意中捡到一张名单,里面有他的名字,于是四处搜集到十几张,小心翼翼地,把写了他名字那一部分,四四方方地剪下来,随机夹在书里。

这样,翻着翻着就看到了他的名字,成为了她给自己制造的小惊喜。

而今,物是人非,秦宵攥着纸片,si气沉沉的一颗心,忽然有了痛觉。

她被自己的执念吓了一跳。

耳边传来敲门声,她开门,是男友。

他说,他不想放弃这段感情,他们可以一起努力。

而秦宵只是从着那张清俊的脸上,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
他们真的有点像。

意识到这个恐怖的事实,她想,她真的只是现在才发现吗?

男友唤了她一声。

最后,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,突然轻而易举了。

她说,结束吧,我不喜欢你。

那天以后,各种各样的梦汹涌而至。有时,她会一整晚做一个与他有关的梦,她回到校园,亦步亦趋地追着他。有时候是一连串的诡谲难辨的梦,清晨头疼yu裂之际,他就出现了,他们会拥抱,会有一种真实的温暖。

她r0u眼可见地状态变差。

周末好友约她去派对,玩笑问她是不是磕嗨了。房东太太的茶话会上,一个上了年纪的邻居说,shawna,你看起来就像中国画里的nv人。

她问沈秋兰,你还记得陈端吗。

沈秋兰说,怎么不记得。

她说,最近经常想到他。

沈秋兰问,想他什么。

她说,乱七八糟的,什么都想。

沈秋兰说,你是因为失败的感情经历,对ai情产生了动摇。

她问,如果我现在遇到陈端,我们还有可能吗。

沈秋兰斩钉截铁,没可能,你尽早放下。

她知道沈秋兰说的是事实,但感情又是另一回事。和异x1ngjia0ei往,一旦想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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